2004年12月31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目击缉凶
——临海“8·26”少女失踪案凶手落网记
董爱华

  12月16日午夜11时许,我渐入梦乡。枕边的手机骤然响起,电话那头是临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江颂堆,他说:“晚上抓捕杀人凶手,你赶快过来跟踪拍摄。”我一阵兴奋,急忙操起家伙(摄像机)直奔设立在市区刑侦中队的指挥部。
  只见市区刑侦中队灯火通明,江颂堆副局长、刑侦大队大队长林光满的手机此起彼伏,听得出是前线侦查人员纷纷将案件情况汇报到指挥部。我向身边的重案中队民警陈崇明了解了案情,原来——
    8月26日,一名叫张双双的白水洋镇少女失踪了。19岁的张双双是金华财经学校学生,暑假期间,她在后山村一家托运站实习做财务。是夜22时10分左右,张双双的好友张丹接到张双双电话称其晚上去她家住,可是张丹一直没有等到张双双的踪影。22时24分,一直与张双双在互发短信的托运站老板小张发现张双双的手机已关机。第二天,小张见张双双没有来上班,就打电话找到张双双家人询问。张双双父母找遍四亲六熟也没有女儿的任何音讯。
    8月28日,张双双父亲焦急之余向临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报案。专案组民警分析认定张双双可能遭了毒手。几个月以来,专案组民警紧盯着此案不放,为了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他们围绕着张双双交往人员进行深入排查。
    12月16日,邵家渡派出所在审查一盗窃铁板团伙案件时,其中一个名叫金昌钦的案犯引起了刑侦中队长梁韩强的“兴趣”。有线索表明金昌钦对“8.26”案有重大作案嫌疑。金昌钦在落网前劣迹斑斑,其盗窃时使用柳州五菱套用假牌照。于是加大对金昌钦的审查力度,金昌钦终于交代了杀害张双双的犯罪事实。
    8月26日夜,金昌钦伙同金相军、陈红强驾驶着非法营运的柳州五菱伺机对乘客实施抢劫。22时10分左右,在泉井洋路与洪池路交叉口,一名少女上了他们的柳州五菱说是去高桥小区。那名少女就是张双双,她一直专注地发短信,根本没注意到驾驶员陈红强后面的金相军、金昌钦早已蠢蠢欲动,怎么也没想到踏上的是死亡之路。车过了高桥小区,张双双毫无知觉还在一个劲地发短消息,金相军等人觉得此时正是下手的机会,金相军用手一把蒙住张双双嘴巴并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在张双双的脖子上,但遭到张双双反抗,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穷凶极恶用匕首残忍地将张双双杀害。然后将尸体用蓬布包扎运至羊岩山扔下悬崖,然后驾车逃离。
  陈崇明说到这里,咬了咬牙愤恨地说:“这群亡命之徒真是草菅人命,太没人性了。刚才我们刑大40多人刚刚开了个案情分析会,通报、分析了案情进展情况并布置了抓捕另两名案犯金相军、陈红强的行动方案。”
  说到这里,“砰”的一声门开了。刑侦大队教导员兼法医金锋穿着一身作训服进来,大伙们相互开玩笑轻松了一番后,金锋言归正传道:“我准备连夜上山搜找尸体。”这身打扮不说大家也猜到几分。说罢,金锋带领法医孔繁荣、技术勘查员葛兆德等民警带上矿灯连夜进山。我想金锋干法医这么多年与各种各样的尸体打过交道,深夜深山搜尸还是第一次吧!金教导的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就是早一点让野外少女的冤魂得到安息。
    00:15,指挥部接到前线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嫌犯金相军正朝着练武路13号暂住处移动。指挥部果断对各侦查组发出命令:秘密向练武路靠拢。同时林大队长迅速带上一组人马赶赴练武路。午夜的练武路一片寂静,民警们悄无声息地下了车,夜猫子一样轻灵。
    00:25,林大队长见人马已经到位,果断地下达了实施抓捕行动的命令。“砰砰”一阵激烈的撞击声,重案中队长卢利敏用石捣子将铁门撞开,大伙利索地冲了进去。“我们是警察,把手举起来!”惊魂未定的金相军束手就擒。此时警犬杰克、巴图也兴奋不已,吠声振天。金相军被押回指挥部,立即对其展开突审,金相军很快交代了杀害张双双的犯罪事实,可他也不知道另一案犯陈红强的下落。
  在金相军暂住处,技术中队刑警进行了仔细勘查,当场搜查到长短砍刀、各式匕首等凶器十余把。
  有线索表明,陈红强与其姐陈春飞曾经于16日下午在车站附近金泉宾馆出没。林大队长马上带领一批人马杀向金泉宾馆,在8303房间查到其姐陈春飞,可没有陈红强的任何踪影。可以肯定陈春飞必定知道其弟的下落,可她始终不交代陈红强身藏何处。
  凌晨3时许,跟着刑警们一番冲杀后的我有些抵挡不住阵阵袭来的睡意,为了解乏,我也吊起香烟,并“入乡随俗”嚼起一盒“康师傅”充饥。指挥部里那两大箱方便面渐渐被消灭殆尽,桌上烟灰缸里的烟蒂却早已堆积如山。
  凌晨4时许,指挥部接到金锋的电话,听见他兴奋不已的声音:“尸体已经找到了,只是经过翻山越岭后,兄弟们又饥又累,有的还被草木刮伤了。”林大队长兴奋之余借机拿他开涮一番:“你有4个胃反刍一下就不饿了。”原来金锋的雅号是“老牛”,难怪有4个胃!
  凌晨6时许,天已大亮。民警们对陈春飞给予几个小时语重心长的政策、法制教育,讲明包庇窝藏的危险后,陈春飞终于在惶恐不安中交代:陈红强躲藏在小龙须路姨妈家。林大队长立即带上郑友剑等民警直扑小龙须,将还在睡梦中的陈红强抓获。
  冬日的朝阳照在押着陈红强的刑警们身上,洒在小龙须的石板路上,我记录下这一束阳光后收起摄像机回去休息,可刑警们有的在审讯,有的在整理案卷,还有的再次上羊岩山进一步勘查现场……